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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52.求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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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錦棠被燕王妃質問, 不過是個小小的插曲, 很快就揭過去。一直到結束, 校慶都沒有再起波瀾。

送走了燕王妃的懿駕,女學也放假了。

薛家馬車在女學門口等候, 要接薛錦棠、薛錦瑩兩位小姐回去。薛錦瑩沒有上薛家的馬車,而是上了姚師爺派來的馬車, 她笑的趾高氣昂:“我今天要去姚家給表妹慶祝生日, 勞煩你回去跟祖父祖母說一聲。”

薛錦瑩牽頭,姚師爺在中間架橋,給薛家介紹了好幾筆大生意。薛錦瑩在薛家的日子越來越滋潤,儼然是最受寵的小姐了。

薛錦棠也笑:“我一定把話帶到。”

明天府試的結果就要出來了, 陳知府、姚師爺會如何, 全看個人的運氣了。

果不其然, 第二天下午官府就來人了, 說薛錦瑩跟姚家的幾位小姐一起關在府衙大牢, 她一直嚷嚷著說自己是薛家人, 不是姚家人,府衙的差役確定了之後就讓薛老太爺去牢裏領人。

薛老太爺氣得臉色鐵青, 領了薛錦瑩回來就讓她禁足。薛錦瑩心術不正, 但也不過只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, 她的心機手段在內宅夠用,可到了府衙大牢面對那些如狼似虎的差役, 就不行了。又驚又怕又惱, 薛錦瑩回來就病倒了。

薛老太爺覺得她病得正好, 病了省得她再去女學丟人現眼了。一不做、二不休,他幹脆到女學給薛錦瑩辦了退學手續,讓她好好地在家裏養病。

杜令寧高興的不得了:“……她不是喜歡仗著姚師爺作威作福嗎?在薛家也就罷了,在女學也不知道收斂,到處宣揚說自己有個好舅舅,是知府大人身邊第一人,現在也算是自作自受了。”

當初她宣揚多麽高調,現在就有多少人冷嘲熱諷。好好的小姑娘,進了府衙大牢,名聲就臭了。

本來去女學應該是傍晚去,因為杜令寧約了薛錦棠去聖慈皇後廟逛一逛,兩人一大早就出了門,打算好好玩一玩。

到了廟裏,小姐妹兩個手拉這手跪拜,杜令寧虔誠低語:“聖慈娘娘在上,保佑我能女學順利畢業,以後嫁一個如意夫婿,不求大富大貴,但求他能對我一心一意。保佑錦棠婚姻順利,舉案齊眉。”

她說完了,等了一會,沒聽見薛錦棠說話,悄悄睜開眼,薛錦棠嘴唇微動,正默默說著什麽。

“希望聖慈娘娘保佑薛氏錦棠能順利畢業,畢業之後與沈家退親,早日回到京城。”

手刃仇人,與紀瑯相聚。

她與紀瑯青梅竹馬、兩小無猜,兩年前定下的親事。後來兩人又結識了沈鶴齡,三人幾乎天天膩在一起,是非常好的朋友。

她死後重生在同名同姓的薛錦棠身上,沒想到這副身子的未婚夫竟然是沈鶴齡,更沒想到他們一見面就會鬧得如此不愉快。

這幾天她深思熟慮地想過了,她身上發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,她說了沈鶴齡也不見得會信。她跟沈鶴齡是對立的兩面,這種情況下,不如不相認。

兩人分別拜了聖慈娘娘,準備從前朝後每個殿宇都玩賞一遍,從後門下山。

走出主殿,兩人沿著回廊走,前面三三兩兩的青年男女攜手並肩,臉上都掛著對幸福生活的向往。

有一個白面無須的文士從對面走過來,看樣子像是認識她們。

杜令寧不認識,她覺得那個人必然是認識薛錦棠,她去看薛錦棠,薛錦棠的腳步頓住了,嘴角掛上了一絲苦澀無奈。

白面文士不是旁人,正是趙見深身邊的第一太監範全。他走過來,面帶笑容,既有春風般的親切又有下人的恭敬:“薛小姐,我家殿下有請。”

昨天剛扳倒陳知府,趙見深今天應該很忙才對,薛錦棠沒想到他今天竟然這麽閑,她逛聖慈娘娘廟都能遇到他。

杜令寧雙目圓瞪,嘴巴大大張著能塞下一個雞蛋:“錦棠……”

薛錦棠見她嚇著了,忙說:“沒事,你別怕。”

“我不怕。”杜令寧抓著她的胳膊催促:“我們快去吧,不能讓殿下等久了。”

她就知道以錦棠的美貌,燕王世子就不能不動心。這下子好了,有了燕王世子插手,錦棠可以跟沈鶴齡退親,再也不用受沈芳齡的氣了。

範全領著薛錦棠來到一個幽靜之處,他站在門口:“請進吧。”

薛錦棠走進去之後,範全體貼地把門關上,帶著杜令寧去了另外的房間等候。

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,薛錦棠心頭也是一個咯噔。這個時候她想退出去,也是不能了。

“見過殿下。”

薛錦棠剛屈膝,手腕就被他抓住,趙見深稍稍用力,將薛錦棠摟在了懷裏。

薛錦棠呼吸不穩,雖然全身都在抗拒,卻怎能抵得過男人鐵臂銅膀。

趙見深抱著她坐到椅子上,把人按在他腿上。兩個人貼的緊,下面有硬邦邦的東西頂著她,薛錦棠面紅耳赤,羞憤欲死。

“殿下。”薛錦棠惱羞地掙紮:“放我下來。”

她生氣了,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用謙稱了。

趙見深兩手箍著她纖腰,把美人抱在懷裏,根本舍不得松手。她越是掙紮,他越是不放,喉頭忍不住滾動了兩下。

“別動!”

他聲音啞了,把臉埋在她頸窩。

頂著她的那個東西比剛才更大更硬更燙了,男人臉漲紅著,額上都是晶瑩的汗珠子。

薛錦棠就真的不敢動了。

過了好一會,趙見深才冷靜下來。他只是想叫她過來好好說說話,一時沒忍住抱了她,差一點就擦槍走火了。

趙見深不敢抱她了,松開了緊緊箍著她腰肢的手。

薛錦棠如蒙大赦,滾落在地,她就地跪下,跟趙見深磕頭:“殿下乃天潢貴胄,民女出身商戶,只會辱沒了殿下。自慚蒲柳質,何敢慕芳草。殿下龍章鳳姿,他日自有良配。”

她跪在地上,全身都在抗拒。她就這麽厭惡他?

趙見深被勾起了怒火,伸手捏住她下巴,強迫她擡起頭來:“你說的沒錯,本世子他日的確會有良配,會娶一個身份高貴的世家女子為妻,可這並不妨礙本世子喜歡你。”

薛錦棠慘然又憤怒,沒有忍住,兩只眼睛裏都是懼。

見她小臉慘白,趙見深先心軟了,他再次抱她起來,坐到他身上:“不逗你了,我既然喜歡你,又怎麽舍得委屈了你。你放心,我是真心要娶你,讓你做我的世子妃。”

喜歡她是不假,但是娶她為妃他之前沒考慮過,可現在卻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。說出來也挺好,真娶了她,放在家裏,日日守著看著,多好啊。

他聲音比剛才軟了一些,薛錦棠覺得他應該是有理智的,就道:“殿下厚愛,民女感激不盡,只是民女身上有婚約……”

“那又如何?”趙見深一聲冷哼:“沈家一直想退親,你莫以為我不知道。而且你也並不想嫁給沈七,我知道這不過是你的權宜之計,你只是想用沈家的親事敷衍你祖父,等你畢業了,你就想退親,是不是?”

薛錦棠身子一僵。這人竟然連她的想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。

見她臉上有震驚之色,趙見深有些得意:“錦棠,你乖乖嫁給我吧。我會對你好的。”他低下頭,在她白嫩的耳垂上香了一口。不滿足,又香了一口,幹脆含著輕輕咬。

被他抱著,親著,她沒有任何的自由。

“殿下,民女心裏沒有殿下,我不喜歡殿下。”薛錦棠忍著難受,忍著想哭的沖動:“求求您,放過我吧,您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。”

她纖細的手抓著他的衣領,不許他繼續親下去。

“你心裏沒有我?”趙見深冷笑:“那你還穿了與我同色的衣裳,與我游玩,在路上安排了婆子賣簪子,下山後又讓那賣涼茶的老翁明示暗示提醒我?”

薛錦棠被他的強詞奪理氣得要窒息:“那些人是殿下安排的。你又何必誣賴到民女身上。”

能看出來是他安排的,她還不算笨。

趙見深掐著她腰,將她舉起來,分開她雙腿,讓她跨坐在他腿上。他摟著她,讓她看著他:“錦棠,你嫁給我,你想要什麽,我都會給你。”

身份地位,富貴榮華。前世她汲汲營營,不就是想要至高無上的地位嗎?他可以給她的。

他不介意她有野心,也不介意她的過去。

四目相對,薛錦棠看到男人眼裏的火苗與勢在必得。他纏著她,好話歹話輪番上陣,哄的嚇的一起來,就是想讓她點頭。

她不能啊。

她有婚約,有喜歡的人,她青梅竹馬的紀瑯小哥哥,他在京城等著她呢。

她死了,他該多難過啊。她想早點回去,想報仇,也想跟紀瑯在一起。

如果紀瑯忘了她,有了旁人,那她就不跟他相認了。就讓他以為她死了。可紀瑯若是一直等著她呢,她跟紀瑯沒有見面,可她就是能感受到紀瑯在等著她。

她不喜歡趙見深,他位高權重,殺人如麻,他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。

“殿下,您放了民女吧。強扭的瓜不甜。”

趙見深心裏有些氣,長這麽大,頭一次對人這樣的低聲下氣,好說歹說她就是不答應。

他喜歡她,舍不得她傷心才會這樣。他真以為他是個好脾氣的人,是個謙謙君子,不會現在就要了她?

“你想在女學、想去京城、想進宮,甚至想要……其他的東西,我都可以滿足你。”趙見深壓著脾氣哄她:“你答應跟我好,我不逼你跟我成親,什麽時候你想成親了,點點頭,我立刻三媒六聘八擡大轎迎你進門。”

“你想象,在燕京,未婚的男人裏面,還有誰的身份能高過我?”

趙見深知道薛錦棠是個攀龍附鳳的,就拿身份哄她:“便是以後去了京城,你想要的東西,我也不見得不能給你。”

前世他差點就成為太子、皇帝了,這一世那個位置他是一定要得到的。到時候,她就是他的皇後,他們像太.祖老祖父與聖慈老祖母那樣一生一世一雙人,死了讓別人給她也蓋一座廟。

“錦棠,你跟我好吧。”

薛錦棠實在是怕了眼前這個男人,冷起來殺人不眨眼,纏起來嘴巴跟抹了蜜一樣。可是她真的不喜歡他。

薛錦棠從他身上下來,跪在地上磕頭:“殿下想聽真話,還是假話?”

“真話如何?假話又如何?”趙見深意識到她又要拒絕,臉色已經很難看了。

“民女不想嫁給殿下,不管真話假話。”

“你好的很!”

被連番拒絕,趙見深的耐心也被磨沒有了。他喜歡她,把她當自己人,才會哄著、護著。好話說盡,心捧到她面前,她不屑一顧。

都怪他太寵她了,把她慣得不知道天高地厚。

不是他的嬌妻,那她就是他的仇人。她沒有良心在先,也不要怪他無情在後了。

“你走吧,一個月之期還未到,你隨時可以反悔。”

他這樣輕飄飄地放過了她,薛錦棠有些不敢相信。他聲音低啞凝著怒氣,臉色陰沈沈的嚇人。薛錦棠總覺得以後怕還會發生什麽。

她爬起來,快步走了出去,在廡廊下,整理了衣服頭發,才去見杜令寧。

“殿下讓我把廟裏彩畫的底稿整理成冊給他。”薛錦棠解釋道:“接下來這幾天我有得忙了。”

杜令寧不信,薛錦棠也沒指望她信,不過她知道杜令寧面冷心熱,她這個鬼樣子杜令寧一定不會再問。

杜令寧不動聲色地打量她,怕她被趙見深欺負了,晚上洗澡無論如何也要跟她一起洗。薛錦棠明白她的意思,也沒有拒絕。

杜令寧見她身上皮肉潔白無瑕,奶白色的身體泛著綢緞一樣的光澤,知道薛錦棠沒事,也就放下了心。

還好,燕王世子不是衣冠禽獸。

……

教授算術的杜先生患了重病,沈鶴齡暫且代替杜先生教算術。算術課的女學生們可高興了。有些人是見沈鶴齡容貌俊秀心生愛慕,就算沒有愛慕之心的,誰還不喜歡看俊朗的七公子呢。

沈鶴齡對女學生們一視同仁,沒有多看薛錦棠,也沒有因為之前的事情給她小鞋穿。

薛錦棠見他臉色如常,說話聲音清朗,知道上次喝酒的事情他沒有大礙,也就放下了心。

另外一件讓她放心的事,是趙見深真的沒有再找過她。一個月的期限已經過去了,他沒再出現。

薛錦棠覺得自己這張臉雖然長得不錯,但趙見深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。估計就是一時興起,她屢次拒絕傷了他的顏面,他惱羞成怒就把她丟開了。

慶幸的是他惱了、怒了,卻沒有對她痛下殺手。她見識過趙見深收拾人的手段,也知道他說一不二的性子,因此並不敢忌恨他,反而感謝他不殺之恩。

沒有薛錦瑩時不時地找茬,又有杜令寧在一旁陪伴,薛錦棠的日子過得很自在。

這一天算術課結束,薛錦棠收拾好東西除了課堂院子,沒走多遠就被人叫住了:“薛小姐,請等一等,我有事跟你說。”

薛錦棠的腳就定住了,沈鶴齡拜外祖父為師之後,就住在薛家,她跟沈鶴齡說是朝夕相處也不為過。聽了好幾年的聲音,她怎麽能認不出來?

他聲音清冷,人也清冷,只有在對親近的人說話時才會柔和下來。現在他聲音冷冷的,乍一聽很客氣,其實是很疏離。不知道他叫住自己做什麽。

薛錦棠轉頭,看他:“七公子有什麽事?”

現在兩人不是好朋友了,薛錦棠也不像從前那樣親密地喚他阿鶴。

在她回頭的一瞬間,沈鶴齡眼睛瞇了一下。覺得她神態有些眼熟,像盈盈。

這個人叫薛錦棠,跟盈盈同名同姓。不過兩個人容貌完全不同,眼前的人太艷太嬌,桃李般的明媚,牡丹般的臉龐,讓人無法忽視。特別是現在,她站在陽光下,這樣回眸看他,沒有刻意去笑,那雙水盈盈的眸子卻能牽引人的心神。

是個美麗的姑娘,眼眸跟盈盈有幾分相似。

要不是他心裏頭有了人,娶了她也無妨。

只是他喜歡的人是盈盈,前薛計相的孫女,也叫薛錦棠。

盈盈長得也美,跟薛錦棠卻是不一樣的美。薛錦棠嬌艷,盈盈清靈。她單純如小鹿,清澈如溪水,笑起來兩個淺淺梨渦,雖然是單眼皮,眼睛卻大大的、圓圓的,可愛極了。

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盈盈住進了他的心裏。不過盈盈跟紀瑯兩情相悅,他只把這份愛埋在心底,做她的大哥哥,守著她,護著她,並不奢望其他。就看著她笑,看著她嫁人生子,他就滿足了。

可是……先生死後,紀家見薛家無人,就有了退親的打算。紀瑯雖然據理力爭,暫時保住了婚事,他卻覺得這件事情不樂觀。

紀老太爺是個勢力的人,先生是計相,他就百般拉攏討好,先生不在了,他立刻就毀親。紀瑯以死相逼,紀老太爺退了一步。可離盈盈出孝期還有一年半,這一年半會發生什麽事,誰都說不準。

盈盈的爹尚了公主,自打公主進門,他就再也沒見過盈盈。公主強勢,將盈盈身邊的丫鬟都打發了,還將盈盈送到別院,他給盈盈遞信都不能。紀瑯只能幹著急,卻什麽都做不了。

盈盈小鹿般活潑的性子,之前女扮男裝跟著他們到處瘋,現在被拘起來不知道多傷心。

他不能再等了。紀瑯靠不住,他就要成為盈盈的靠山。

“薛小姐。”沈鶴齡語氣淡淡,眼眸如深秋的皓月,明亮遙遠沒有溫度:“我們到那邊涼亭去說話。”

兩人來到涼亭坐下,沈鶴齡也不兜圈子,開門見山道:“我之前一直體弱,跟薛小姐定親之後身子才好轉,薛小姐救了我一命,是我的救命恩人。於情於理,我都不該開這個口,但是我不能不說。”

“我心裏有了喜歡的人,從前我沒有資格娶她,現在我有了希望,我想努力一把娶她回家。所以,只能委屈薛小姐與我退親。”

“當然,責任在我,薛小姐就說是我負心,忘恩負義,一切罵名,都有沈家承擔。我也不會白白讓薛小姐退親,你想要什麽補償,薛家想要做什麽生意,我都可以鋪路。”

“我家中有一堂哥,是前科案首,性情、容貌、家世皆不輸於我,薛小姐若有意,我可以牽頭替你定下這門親事。或者薛小姐看重其他青年俊彥,沈家可以出面為你保媒。”

沈鶴齡態度十分誠懇,語氣十分的軟:“求薛小姐成全鶴齡。齡永生不忘薛小姐之恩,他日若有需要,齡竭盡全力回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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